【愛傳媒翁佳音專欄】老番講歷史越來越側重草木動物,草木動物有不動一面,不似人心難測。
忙著白茅復育的好友鎮洲,這幾天挖了幾株白茅與含羞(見笑花)等幼草給老番,好像已存活中。看著它們,想著歷史。以前臺灣風景「茅舍多於廣廈」,不止民居,連官衙、名廟,一開始也是「苫茅為廬舍」,後來才「易茅以瓦」,這是研讀臺灣史者之基礎常識。老番前後輩的記憶中,土墼(thôu-kat)厝、草厝應該是固定的畫面。
至於含羞,說來真見笑,囝仔時代沒玩具,凌虐含羞是娛樂之一。中壯年之後反而被一些研究者戲虐了,有些人很喜歡強調含羞草,又是跟土魠、虱目魚一樣,是荷蘭人或荷蘭時代引進臺灣或命名的了。
其實不止現代學者喜歡講哪些草木動物是荷蘭人引進臺灣,清代人寫歷史也很喜歡這樣說。對岸的日本國當然不例外,他們說含羞草據傳是1841年(天保12)由荷蘭人傳入日本。也許老番七月中要發表工作報告,探討如此與史實矛盾的歷史敘述之深層結構。
含羞草至遲在1680年代已記錄於中國廣東的奇花異草文獻中。植物學界認為該草原產於美洲,若真為定論,老番一直有個不解的問題:不是也有研究者一直在強調「南島語系圈」嗎?
這個語系圈甚至快逼近美洲,那千萬年來,這個族群的族群擴張漫長運動中,草木不會跟著來?或者一定得等待四百多年前歐洲人的到來,含羞才會傳到臺灣、中國,最後是日本?
作者為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著有《解碼臺灣史1550-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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