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陳朝平專欄】彷彿才吃過友人送來的高檔粽子,怎麼,一轉眼,又到端午節了?
小時候過端午,最期待的,就是媽媽包的粽子,尤其是媽媽包的北部粽。媽媽包的北部粽,除了豬肉、鹹蛋、冬菇、蝦米外,還會加上一顆蚵乾,算是正港的古早台灣粽。
自稱年輕時吃遍大江南北的爸爸,就特別愛吃媽媽包的北部粽,反而對包了豬肉和火腿的外省粽,興趣缺缺。
媽媽也包豆沙粽,不過,豆沙粽費工。好吃的豆沙粽,豆沙一定要用厚重的豬油加上砂糖炒過。媽媽怕油膩,也怕我們吃太甜,豬油擱得少,砂糖很節制,蒸出來的豆沙粽,顯得乾澀了些,受歡迎的程度,不如鹹的北部粽。
我結婚生子後,有好些年的端午,全家大小十幾口吃的鹹粽甜粽,全出於媽媽之手。孩子們對奶奶包的北部粽更是讚不絕口。可惜的是,那些年蚵乾越發昂貴,還常常買不到,媽媽包的北部粽,被迫少了一味,蚵乾粽子的滋味只能留在記憶裡了!
包粽子是個體力活兒。媽媽漸漸老了之後,體力大不如前,端午節的粽子只能外買了。從大賣場的各式冷凍粽、南門市場、東門市場的品牌粽,仁愛路的九如的嘉興粽、豆沙粽、五星級飯店的高檔粽子,再到近年來興起的養生素粽,我們幾乎都嘗遍了。
過去20年,每年端午,大夥兒群聚爸媽家,便會對各家粽子「品頭論足」、打分數,然後決定明年買誰家、不買誰家的。這時,餐桌上,總會有孩子懷念奶奶包的粽子,順帶埋怨我們這些做爸媽的,沒有傳承奶奶手藝。在那同時,只見爸爸埋頭吃粽子,偶而會抬起頭來說道:明年讓你們這些兒子媳婦跟奶奶學著包粽子!
懶惰加上藉口多,我們兄弟姊妹和媳婦們,終究沒學會媽媽包粽子的手藝。
2018年6月2 日深夜,爸爸離開了我們,那年的端午,少了爸爸大快朵頤吃粽子的模樣,少了爸爸催促孫兒再吃個粽子的笑語,格外寂寥。今年年初,媽媽追隨爸爸到天堂去了,這個端午,想來,更加索然無味。
那天,隨口問問獨居在台北的小兒子,有沒有吃到粽子?要不要回家過端午?小兒幽幽地回答:端午我有約,又沒一定要吃粽子!
也是每逢佳節倍思親吧!端午未及,品嚐粽子,格外想念爸媽,想念和爸媽一起吃粽子、過端午的那些歲月!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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