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左化鵬專欄】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一《木蘭詩》
這兩方虎字碑石,都是用來鎮邪止煞。目前,一碑立於坪林茶博物管的庭園,一碑立於草嶺古道的山徑。遠觀近看,直幅行書,字蹟相仿,兩者皆是出自台灣鎮總兵劉明燈的手筆。
劉明燈是湖南張家界的土家族人,投効湘軍名將左宗棠麾下,在剿滅太平軍戰役時,出生入死,屢立奇功。左宗棠大為激賞,特地保舉這名時年二十九歲的小伙子,前來台灣當鎮總兵,於是他渡海來台,走馬上任,馬不停蹄,全台走透透。
他關心民生疾苦,多次到葛馬蘭視察防務,當時沒有高速公路,他走的是草萊叢生的淡藍古道(淡水到葛馬蘭),見山中大霧瀰漫,不利商旅,想起易經乾卦「雲從龍 風從虎」,虎嘯谷風,風至霧散。於是就雋刻虎字碑於現今貢寮附近的草嶺道旁,一來鎮邪,二來安定人心。後來,又有人將他的墨寶,雋刻另一虎字碑,立於現今的北宜公路。
劉明燈堪稱文武全才,但時運不佳,官運多舛。來台後,內憂外患,緊逼而來。甫一上任,美軍即耀武揚威,登陸南台灣,英國也派艦攻打北台灣,搶奪樟腦,朝廷內又有人不斷的打他小報告,他整天憂煩,鬱鬱不得志,兩年後,黯然離台,清光緒二十一年,病逝故里,享年五十七歲。若是他延壽一年,見到隔年日軍又侵佔台灣,一定死不瞑目。
他留下的兩方虎字碑石,其中一方,一直孤寂的矗立在草嶺古道,一百五十多年來,看盡人間的興衰。另一方則演出了一齣「虎字碑流浪記」,民國五十年左右,國軍在拓寬北宜公路時,將它移到台北國防部後備指揮部。年深日久,已逐漸被人遺忘。
直到民國九十年,時任台北市文化局長的龍應台,前往博愛路後備指揮部會勘古蹟時,發現了這方虎字碑,她仔細端詳兩方碑石的虎字,察覺筆法稍有差異,草嶺的看似溫柔,應是母碑,坪林的比較陽剛,應是公碑。
碑石竟然分公母,此事成為趣談,轟傳一時,當時的台北縣政府得知消息後,竭力爭取,終於讓這方下落不明,在外流浪幾十年的虎字碑回到故里,目前,安置在坪林茶博物館的庭院中,供人參觀。也許我資質魯鈍,左瞧右瞧,看花了眼,就是分不出公母。
離開茶博物館,已暮靄四合。我想起一首兒歌:「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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