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程富陽專欄】原本依計畫昨日登合歡東峰，今天再轉攀難度較高的北峰；如此ㄧ來，即可輕鬆將去年許下完登合歡三峰（主峰、東峰與北峰）的心願；但昨天一場驟雨，讓整個合歡山山區風雲變色，草木震動，霧氣瀰漫，霜露劇降；與我同行的摯友是個登山老手，一見狀，立即改弦易轍，返回清境預訂的飯店，休兵整補，飽食一頓，以待天時。
看來，老手的判斷總是有回報的；雖說今晨從清境一路到武嶺的近20公里，仍是霧氣籠罩，水氣甚濃，但驅車轉過松雪樓往大禹嶺方向的向陽面，竟然瞬轉陽光普照，才一個山坳的轉折，氣象竟有如此劇變，不免讓人生凜「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的情愫。而再驅車往前3公里處，即是合歡群峰赫赫有名的「北峰登山口」。
也許是造物者偏愛有變化的山靈，合歡北峰從登山口算起，也不過來回4公里，它的標高3422公尺，也僅只比東峰的3421略高一公尺，但其陡峭程度卻不可同日而語，從前者來回的時程幾乎比後者足足多出一倍，就可想像合歡北峰的險峻程度。
果然，我們從登山口一路向上攀登，時而強風凜凜，時而薄暮冥冥；時而雲瀑排空；時而山嶽潛形；時而沙草晨牧，時而群山糾紛；時而蓬斷草枯，凜若霜晨；時而杜鵑錦簇，布列如陣；總之，一路神奇，讓你目不暇給，頗有北風振漠，山川振眩的觸感；可惜我上了3千2百公尺的高山，就稍有高原反應，雖說早上已吃了一顆「丹慕斯」，頭痛狀況已是減緩不少，但往上爬的每一步，仍讓我氣喘吁吁，對一路的景象只能心領神會，至於攝影取景，只能有勞摯友一路操刀，以為留下跡旅了。
我們早上8點半從清境出發，10點開始攀登北峰，歷艱辛逾2時始抵峰頂，登高眺望四方，直有風煙俱淨，天山共色，從流飄蕩，任意東西的遼闊視野；難怪此峰雖艱險，登山者卻仍慕名而至，絡繹不絕，正顯出它擁有一股神奇的魅力；心想，時間對我們有利，如果天氣穩定，也許可在北峰完攻後，再直取東峰，挑戰一日雙峰的可能；因此，我們不稍歇息，直接下山，抵山下休息站時，才午后1點40分許，全程走了3小時又40分鐘。
而當我們蒞抵合歡山東峰登山口，已是午後2點20分，還好天氣真給力，仍呈現一副春和景明，上下天光，一碧萬頃，郁郁青青的景象。其實，合歡山東峰位於聞名《松雪樓》旁的一條山道直登而上約1公里，即可蒞抵頂峰，因為絕大部分路段都是循階梯蜿蜒前進，因此，獲有大眾情人的百岳之銜，讓人覺得親而不畏。
只是我們在完攻北峰，體力稍有下降，自然決定採緩攻攻略，漫步而上，信步而下，卻反而盡覽東峰秀色；到了離頂峰1百公尺處，往山下俯瞰，其草原一片郁郁青青，遠方雲海若長煙一空，天際線時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時而浩浩湯湯，橫無際涯；竟浮有如登《岳陽樓記》中那：「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的暢懷心境。
想不到昨日一場驟雨，雖打破我們登合歡群峰的節奏；但今日的天朗氣清，卻反為我們帶來一日登頂合歡雙峰的紀錄，不但得以領略那「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的意境，亦得以遍覽沿途「杜鵑開，杜鵑豔，荒巖野草傳芳芬。」的清香。
此次完登合歡北峰，讓我們盡得「夾岸高山，皆生寒樹，負勢競上，互相軒邈。」的逸興；而登覽東峰，更讓我們盡覽「爭高直指，千百成峰；杜鵑盛開，爭奇鬥豔。」的妙趣。這趟登覽「合歡山群峰」行旅，我們在遇驟雨時，能迅速調整行程，在天晴時際，亦把握當下，趁勢達成兩峰完登，真可謂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著，這正是天意假氣候告誡我們：「迷茫中，若仍能選擇穩定前行，則自會有希望的驚喜。」
作者為退役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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