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傳媒程富陽專欄】從「故宮」至善路一條寬闊曲灣的產業道路,依山勢隨伴著一份空曠清新的氣息蜿蜒而上,夾著一片翠綠遠山及四月午後的涼風,彷彿要把人帶到一處空山靈語雨的幻境,真怕一時誤迷途而難返;還好只是10分鐘的路程,即驅抵蒞訪之所,眼前矗立的,竟不是一路上幻想著應是一座曠野林間茅舍,卻是一整排依傍山岩而蓋的現代美學建築。
主人引領二客沿山壁的一道青石階梯而上,山居未至,竟已泛有幾分蘇軾《後赤壁賦》中那:「⋯攝衣而上,履巉巖,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龍。」的味道。約爬150階後,霍見一入口,推門而入,宛若一深邃石洞,內室頗深廣,中間似有一道天然山岩隔開,形成兩邊互不干擾的空間,分別存放著主人數十年雅藏的文物、典籍與醇酒;難怪一縷酒香似有似無的飄散其間,與整座石窟似的藏書,在雜亂中透露著天然的藝術韻味。
一行三人往內逕走,即看到一列收藏的藝術畫品,其中最顯眼之處,擺著一幅遠有飄緲阡山,近有黃花錦簇,寫著「初心」兩字的畫作珍品;更巧的是,此畫竟是今日訪客之一的藝術家作品,我特為山居主人與畫作主人合影一張,以為存念;主人笑說這是家中的儲藏室,我們卻萌有一股:「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的觸感
出了石窟藏書室,右拐直上,一只褚紅黃白相間的主居大門格外醒目,像是提醒來訪客人,此處方是山居正門,若要想登堂入室,一見山居「廬山真面目」,必得從此門入,頗有一副「關山狹路,大阜深澗,一夫守險,千人不過」的態勢;還好主人從口袋掏出鑰匙,輕鬆一轉,山門嘎然而開,阻斷我們許多遐思。
主人推門而入,讓人眼睛為之乍亮,目光所及,只見右邊整面鏤空玄關成了一面藝術展覽架,只有「琳琅滿目」四字,恰可比擬;想來,主人賢伉儷兩人平時,定是喜歡周遊世界各地,且有著嗜好收藏的雅癖,方能有這等藝術珍品的呈現,正前方是足坐十人以上的素雅原木長桌,右上方懸堂,掛著一副約與主廳同寬長軸李白行草《將進酒》,氣勢恢弘,可預想見主人對酒當歌時的豪氣。
寬敞的大廳,用整片的透明落地窗,迎來窗外的漫天光影,顯得清明亮麗,幾步之遙,便踏上整片木搭的戶外觀景台,面對的正是五指山、觀音山及陽明山的綿延疊嶂;春則見百花爭艷,夏則顯荷榴競放,秋則聞桂子飄香,冬則賞梅花雲瀑;一張茶几上擺著一盆蒼勁古松,主客閒坐,眼望青山撫媚,一壺熱茶,口茗甘味醇香,直有一午山居話,千里快哉風的享受。
觀景台右側有一旋梯,可直上頂層,又見另一間雅室,聽說是女主人的工作室兼摯友敘舊之所;優雅素靜,顯見女主人的不凡藝術天份;室外有階梯沿後山緩下,只見一路樹木扶疏,石徑悠然,五顏六色的錦魚悠遊水池,既驚見藍鵲林哨飛啼,又乍聞松鼠求偶鳴聲;頗有「窈窕尋壑見幽林,崎嶇經丘聞天曲」的景象;主人從容介紹夾道的數盆臘菊,法國歐舒丹,已漸雕謝的山櫻花,及正蓄勢待發的山茶花,還有德國品種的「鳶尾花」,另有嫣紅的巴西種香蕉花,其侃侃而談,像是化身一位嫻熟的農圃,為客人詳述他的多年經營,我為主人與藝術家在花前留影,見證山居後花園的超俗幽境。
一個四月天的餉午,主客三人雖無刎頸之深,卻有忘機之交;一壺濃茶喜相逢,千古是非心,一點浩然氣,具在這山居的春光茶語間,汨汨而出;真有《菜根譚》中那:「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的忘情氛圍。
山風漸起,茶壺見底,似乎提醒客人該是告離之時,此次山居「雅敘」,既滿足了視聽之娛,又享受了口齒之香,真是一場別具春色,意猶未盡的「饗宴」;只是走筆至此,這才想起來竟然忘了介紹山居主人與訪客藝術家的大名;他倆正是政校19期的媒體名嘴,也是目前擔任復興崗文教基金會董事長的李天鐸學長,與政校26期兩岸赫赫有名書畫大師,更是目前擔任港澳台美協的臺灣主席李沃源先生;至於我這後學,竟有幸適逢其會,自然樂於疏筆記下所見,以為殊念了!
作者為退役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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