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闊別四十年的老友,10月26日一見面,童心大發,玩起趣味心算法的遊戲,他出題,我作答。玩了一下午,回到家,我的頭腦還兀自昏昏沉沉。
我和侯樹仁兄是員林初中同學,他是溪州糖廠子弟,每日晨昏,起早趕晚,搭糖廠的交通車通勤。那時,他循規蹈矩,是老師心目中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後來,他考上頗負盛名的新竹高中,隻身在外,無人管束,他開始混小太保,未及一年,就被留校察看,又轉學到彰化中學,勉強混到畢業,他覺得讀書無味,書生無用,立志投筆從戎,報效國家,投考了陸軍官校。
自從初中分手後,我們就海天雲濶,天各一方,彼此未再見過面。不料,十多年後,我被中央社派到離島成立馬公辦事處,一次,到澎湖防衛部採訪時,竟巧遇樹仁兄,他一身戎裝,器宇軒昂。
久別重逢,自是大喜過望,那年的中秋節,他還特地派吉普車載著我和內人,到鄰近五德舊機場的空降旅賞月。
皎潔的月光照耀在柳營中,我們咬著月餅,吹著海風,絮絮閒聊過往。可惜,兩個多月後,高雄美麗島事件爆發,憲兵隊擴充編製,空降旅改隸憲兵,他被調回了本島。
相見時難別亦難,一別又是四十年,樹仁兄已卸下戎裝,成了虔誠的基督教徒。他不問世事,深居簡出,過著極其平淡的生活,連手機都不用,成了今之古人。
還是透過他的小學同學我的臉友德孚兄牽線,告訴我樹仁兄家中的電話,我們終於取得聯繫,並約在26日中午見面。他依然是紅光滿面,精神矍爍,腰桿子挺得筆直,最讓我羨慕的是他那滿頭烏髮。
我們把別後四十年,濃縮成一日,天南地北,聊得十分盡興。他告訴我,除了上教堂做禮拜,他還在教會當志工開了一門課,傳授趣味心算法,學生從七歲童子到七老八十的老叟都有。
他說,沒事玩玩趣味心算法,可以預防老年痴呆症。這句話,勾起我的興趣。於是乎,我們玩將起來,他出題,我作答,起初我絞盡腦汁,也答不出來,後來,他傳授了幾個要訣,果然,我答起題來,就不費吹灰之力,兩個老人家坐在咖啡店裡一下午,像小學生般玩的不亦樂乎。我很認真的學習,還做了筆記,準備唬唬剛要學算數的小孫女。
其實江湖一點訣,說穿了不值錢。樹仁兄只傳授了我幾招,已足以行走江湖。他說,來日方長,他還有撲克牌變魔術等絕活,將不吝傳授於我,我好期待下次儘早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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