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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詩萍/老男孩・小日子part2之五

〈Que sera sera 你只能不怕不怕〉
    陳時中部長也開心了。他在5月13日每天下午例行的記者會上,首次沒戴口罩。向大家宣布,一個月沒有本土新增病例了。
    我開心的,在回家路上,去賣清酒的小店,買了一瓶「雪の茅舍」。回家一邊讀書一邊喝冰涼的清酒。我邊開車,邊搖晃腦袋。聽ICRT。
    突然,DJ說,5月13日是桃樂絲・黛逝世一週年。我們來聽一首她的歌吧!他話未說完,我心底念頭一閃:不會是那首吧?
    抱歉,還真的是那首。〈que sera sera〉!
    天啊~她唱這首歌時,我還沒出生。但她紅很久。我應該是在國高中階段,聽英文歌曲練英文,聽英文歌曲自認很青春時,聽到這首歌的。
    只覺得好聽。也覺得,歌詞好有意思。小孩子總要問,長大以後會怎樣呢?大人總是語重心長,雖然愛你,但也只能告訴你,
    不管怎樣,不管怎樣,世事難料,順著命運安排吧!
    國高中時,英文排行榜,都是盜版的小唱片。歌詞中英對照。記憶中,que sera sera好像都直接翻譯。便成了小女孩莎拉的提問。很久以後,才知道那是西班牙文。是指命運多舛,世事難料,無需強求,命運自有安排。
    小孩子會懂嗎?應該不會。青春期的我,會接受嗎?絕對不會。但,為何這首歌,會令我印象深刻呢?旋律優美。歌詞簡潔。還有,就是三段歌詞,從小孩子的天真,到長大時戀愛的忐忑,到自己為人父母後面對孩子的詢問。
    竟然,巧妙的,呼應了王國維《人間詞話》裡,人生的三境界。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也跟我後來很會背誦的,蔣捷的〈虞美人・聽雨〉若合符節:「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 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 點滴到天明。」
    好像,無論是誰,總要經驗過這些階段,才叫人生吧!桃樂絲・黛唱紅不少歌曲。人美歌紅,名利雙收。但她怎能知道自己的命運呢?
    她結了四次婚。不是喪偶,便是離婚。她在唱que sera sera時,怎能知道婚姻之難,歲月靜好之難?最悲慟的,應該是,四次婚姻,她只有一個獨子。卻比她先離開人世!
    她在唱著:Now I have children of my own. They ask their mother what will I be時,她知道她最終要先失去她的兒子嗎?
    她唱紅這首歌曲時,花正茂盛,月正明媚,青春正好。我還沒出生。我在聽她的歌曲時,帆正昂揚,船正破浪。我怎可能完全聽懂寫這歌詞的人,歷經滄桑,想要傳遞的生命密碼呢?
    不可能的。我們唯有一路向前。自己一路向前。跌跌撞撞,磕磕碰碰。才知道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你怎麼知道愛上誰,你怎麼知道愛多久。你怎麼知道會轉彎,你怎麼知道有疫情。
    你只能向前。你只能不怕。你只能好好活著,把人生體悟,告訴下一代。

 


作者為知名作家
●經授權刊載,原文分享於作者臉書。
●專欄文章,不代表i-Media 愛傳媒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