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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國債可能「賴債」嗎?

    【特約記者謝維倩編譯】華盛頓反華人士早在疫情之前,就與華爾街的金融寡頭討論如何利用當年清朝老佛爺發行的債卷,要求中國政府賠償。中國政府擁有三萬億美國國債的外匯儲備,長期被西方世界有心份子覬覦妒忌。
    近期美國政府因為防控疫情不力,年底即將迎來大選之際,川普總統與共和黨不顧一切甩鍋中國,更極富想像力的將疫情歸咎中國且對其追究責任。也有報導稱美國考慮取消中國持有的美國國債,也就是說要「耍賴」。 
    美國大量國債由海外投資人持有,如果想賴帳真正要考慮的是違約成本,賴帳是違約行為,這樣的做法寄失顏面(信用)又失裡子(成本)。
    國際上國債違約不少,但本幣國債違約卻不常見。本幣的發行權在本國央行,只要央行願意,發行新的貨幣來償付國債,理論上不是問題。本幣超發可能帶來通脹和匯率貶值問題,但跟直接違約相比,付出代價仍然是相對較小的。
    2008年金融危機之後,歐洲發生主權債務危機的國家都想離開歐元區,其根本原因是本國央行無法通過發行貨幣的方式來支付到期債券。
    他們的債卷以歐元結算,歐元國債的發行權在歐洲央行。歐債危機期間,希臘等國只能通過債務重組的方式對自己發行的歐元國債部分違約,來達到紓困的目的。
    阿根廷等國家過去幾十年不斷發生美元國債違約,投資者已見怪不怪。阿根廷發行的本幣國債無法獲得國際投資者的認可,因此被迫發行美元國債來吸引投資者購買。如果本國經濟財政基礎不理想,以外幣發行的國債可能面臨違約的風險。
    假設美國賴掉全部或者部分的美元國債,撇開對中國的衝擊不說,對美國而言是否有益?針對自己發行的國債耍賴違約,對於美國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金融市場建立在信用體系上,對國債違約等於打開潘朵拉的盒子,讓信用的基石瓦解。一旦美國國債信用不再,其整個信用定價體系將失靈,造成金融系統和市場巨大衝擊,對於美國這樣一個高度金融化的國家來說,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中國購買美債的美元主要來自長期的貿易順差積累,美元投資若是在美國國債市場無法正常回收,可能有部分貿易商將拒絕收受美元的交易行為。美元的資金鏈如果無法形成閉環,最安全的做法是避免接收紙幣,轉為以物易物的交易模式。國際貨幣和支付體系將受到挑戰,直接威脅美元的霸權地位。
    美國一旦對中國採取金融制裁,中國也會採取報復手段,對於在中國有大量投資的美國企業來說,繼貿易戰之後新的阻礙接踵而來,從而加速中美脫鉤。
    就美國政府而言,如果中美脫鉤,要求中國開放市場將不具意義。過去中國市場的開放,已有大量的美國投資進入中國市場,這些投資很難在短期內獲得超額回報並將收益匯出。
    美國想要藉賴掉國債打壓中國,實際操作不可行。加徵關稅可能比賴掉國債更具有實際操作性,卻不會影響美元的霸權地位。但繼續加徵關稅可能會導致中美第一階段貿易協議走向破裂,這似乎不是川普想要的結果。

    中美近年總是摩擦不斷,但美國主要以貿易手段為主,加上以國家安全為由的科技戰,很少觸碰金融市場(不是沒有想過而是茲事體大)。美國的經濟十分依賴金融市場,金融體系環環相扣,難以做到完全閉環式操作,卻又不影響系統內的其他方面。 
    金融市場的運作預期很重要,一旦美元的國際貨幣中心地位的預期受到衝擊,金融市場各個主體會開始預測可能產生的極端狀況,在很短的時間內影響市場的中長期預期,導致各類資產定價的快速變化。在兵荒馬亂之時,沒有人會理性考慮這樣的預期是否會成真,決策者和金融監管當局在風暴中無力說服市場向前看。
    美國是否可以透過技術手段避免賴帳之後所帶來的金融影響?方法是存在的,但過度的技術操作,結果可能不如預期,只會帶來心理層面的短期衝擊,並不可能改變當前的中美大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