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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金蘭/武漢肺炎浮世繪 疫情面前有選擇嗎?

    歷史會記錄武漢肺炎的世界衝擊。在大敘事之下,有許多人生遭遇挑戰轉彎的小敘事,甚至家庭親子爭議「活著是一種偶然?一種僥倖」彼此該如何理解風險又該如何選擇的課題。

    在世紀大瘟疫前,交換去南韓首爾世宗大學學習一年的邵啟月原本不想回台灣,但是二月的韓國疫情緊追中國之後,爆發新天地教會和社區感染,全世界都認為南韓失控了,父母家人擔心,不斷的催促溝通,雙方持續拉扯掙扎。

    這天很有韓國女孩意象、身形單薄的邵啟月,從台中亞洲大學拉著大尺寸橘金色行李箱回來台北,直接到電台接受訪談,談她人生遭遇病毒疫情被迫轉彎的抉擇經驗,更直白的說是她和父親邵立中一起來談親子風險評估的異見爭議,邵立中幫忙把大行李箱抬上四樓。

    邵啟月人在首爾打工換宿,她認為武漢肺炎疫情超過6、7成都集中在大邱而非首爾,她承諾「一旦大邱封城才回去」但韓國自始至終都沒有封城、也沒有關閉邊境、至今沒有全面停止經濟活動,至今沒有拒絕疫區國家出入。

    邵啟月是去年9月在亞洲大學唸時尚設計系,以第一名成績拿獎學金去世宗大學交換一年,原本在今年8月才要回台灣,她珍惜在首爾的學習生活,認真的打版去東大門買布學做西裝外套,她農曆過年捨不得回台灣,選擇寒假期間在東大門附近的鐘路民宿打工換宿,不料武漢肺炎突地爆發成災。

    邵啟月目睹韓國社會和韓國同學對於韓國政府沒有關閉中國大陸邊境,韓國口罩吃緊卻還贈送口罩去中國大陸的不滿,邵啟月提出她害怕失去交換學習的理由:一、在韓國,台灣被列為中國之下,有敏感的政治意識問題,二、她眼見四川的四年級學姊回中國大陸過年後,因疫情被取消下學期再回韓國。

    邵啟月年青生命的生涯規劃和韓國在地融入學習的順心順意,使她每天面對台灣父母和哥哥親情呼喚催促,以及韓國日常生活確實日益嚴峻,原本地鐵原本都必需是奮力在最後一秒用力擠在車門口邊的窘迫,但一夜之間竟然轉換成整個車廂空無一人的緊繃壓力下,口罩買不到的新聞和疫情數據飆升等不斷報導,她最後推遲到3月5日晚上搭機回台灣,但是台灣已經將韓國列3級地區必需自主隔離。

    邵立中談論2月中就不斷提醒疫情發展太迅速,恐遭斷航,一再強調萬一染病,根本無人無法去照應,要求邵啟月趕緊回台灣,但邵啟月堅持己見的拒絕,每每溝通無效爭執,直到2月底韓國疫情遽變,邵立中夫婦最後通牒,邵啟月答應,但又再拖延一週,終至必需面對2級警示升高為3級警戒的自主隔離。

    邵啟月聲稱多待一週是必需整理行李,留在韓國的,以及帶回台灣的,她3/5晚上推著一口大行李,做好身心防護準備,戴口罩從韓國首爾搭機回台灣,她稱「你知道嗎?這諾大的飛機僅11位客人。」她拍下夜裡飛機艙內空蕩蕩的魔幻彩色甚至有些詭異的飛機照。

    邵啟月飛抵桃園機場已經是隔日3/6凌晨12點後,經紅外線量體溫和入境一連串的填單,其實早在飛機上就開始寫小單,抵達機場寫大單,再志工團體被告知要居家自主檢疫隔離。

    邵啟月沒有讓爸媽和哥哥來接機,她獨自一人獨立推著大型行李箱,在墨黑的夜色去搭檢疫排班計程車,從桃園機場到金山的家族渡假小屋,2600元車資的路途展開14天的封閉隔離。我問「妳一人都不害怕嗎?」她沒事人的說「不會呀!」

    我則以做父母的心情問邵立中「一個漂亮女孩一個人回台還要隔離檢疫搭計程車,不著急擔心嗎?」他急著說「她不讓接,緊張啊!她媽媽緊張的要找女性計程車司機要知道車行要知道車號要知道是誰」

    邵啟月很獨立但也很孩子氣,她拍下她自主隔離的四散檢疫包食物和口罩,我問她14天自閉無聊嗎?她溫柔地聲稱還好,「我只要抱著看著貓咪都不無聊」她說就上網課、電話聊天,很快的時間就過了!她說她在韓國最後的那段時間因疫情緊張,也都宅在家,輪流叫著韓國兩大外賣系統的食物吃喝,她已有預做宅女的準備適應。

    邵立中言語當中對於女兒很認真的自學韓文又自己爭取去韓國交換,她努力堅持活出自我很支持也很欣慰,但對她疫情面前不知道風險害怕,一度不回台灣焦急不安,但最後邵啟月單槍匹馬回台自主管理,他則流露出心疼又驕傲的心情,邵立中笑指邵啟月回來後心上石頭落地,他們家人接受邵啟月的要求,隔天把貓咪送過去陪伴她,還會隨時接受她的order外送,專程送豆花等台灣小吃食物在門外給她解饞。

    邵啟月指自主隔離期間,每天會接到簡訊問候身體狀況,還要填單,更驚人的是會有派出所、區公所和衛生所等大批人員按門鈴造訪。

    邵啟月3/20解除隔離後,回家見奶奶和家人聚餐。並且也已經回到學校上課。

    邵啟月私下初步觀察指出,韓國政府後來集中企業辦篩檢試劑,開發「得來速」普遍篩檢和醫病分流,迅速在一個月內降緩增病曲線以及死亡率,和韓國的民族性有關。

    邵啟月長得很韓國臉,也積極參加社團,在韓國交換以及打工換宿的生活,有感受到當地民眾的友善人情,她惦記著韓國宿舍的行李和韓國學業。她想著疫情趕快過後,天熱了再回去世宗大學持續完成交換的修業。

 

 

作者為台北電台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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