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住眷村,後門有兩條溝,一條常常乾涸,臘腸狗下溝還可以,德國狼犬就嫌擠了。
爸爸下班回來,把零錢投進抽屜,抽屜有個鎖,你拉不開,爸爸從縫裡投錢下去。我憑著直覺,這樣那樣,把裡面的錢掏出來,不過知道幹這事,不能讓人發現。
後來,東窗事發,爸爸生氣,一把抓我起來,往門外丟,匡的一聲,門重重的關上。
我坐在溝裡,趴在路上,就著夜色蟲鳴茫茫睡去。我不知道我被趕出家門,我不想走,也不知道走,只知道挨著這個家。
睡著睡著,後門開了,媽媽和大姊探出頭,把我抱回家,門闔上的時候靜靜無聲。
這麼多年後,回想這件事,感受到媽媽與大姊對我的愛,感受到爸爸的大義滅親。當時年紀小,不知善惡,只知道你這種鎖,連三歲小孩都可以開,這叫什麼鎖?
被趕出家門,是一場誤會,如今只記得爸爸的正念、媽媽和大姊的慈愛。
如果我有正念與慈愛,就不罔爸爸、媽媽、大姊的甩我、探我、摟回我了。
作者為紐奧良大學政治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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