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開峇里島的清晨。安靜的海灘。一排排沉默曬太陽的海灘椅。天空飛舞燕子。意外發現的白色小教堂。泳池畔屹立的小雕像。
陽光奕奕。峇里島真像世外桃源。外面的世界,被2019新型冠狀病毒,攪得天翻地覆。這裡,卻平靜無波。一個個案都還沒。但,也不是表面那般靜謐。
到賣場,要安檢,看到黃皮膚的我們,要問一句:from China?No,我們搖搖頭。台灣來的。
順道在賣場問問,有口罩嗎?這回換店家搖頭,賣完了。誰買?觀光客全買了。哪裡來的?都有。當然中國來的最多。台灣買的,也不少。就要回台灣了。知道一上飛機,全程口罩。一到台灣,舉國皆在找口罩,買口罩。
有過SARS歷程的台灣,防疫經驗不必擔心。但牽涉中國,總免不了口水戰。
可是,在全球化如此頻繁的世界,誰能完全免於世界流動的波及呢?
把疫情當疫情看待。先自保再救人。
文學史上,因為疫情,或動亂,封一座城,或一座城被圍困的故事很多。
薄珈邱的《十日談》最早,最經典。一場黑死病,瓦解了宗教的虛偽,鬆弛了人性的束縛。卡繆的《瘟疫》,突出了存在的價值,支配整個二十世紀最有意義的哲學觀。存在先用本質。
張愛玲的《傾城之戀》,日軍攻陷香港,圍城之日,人心惶惶,唯有小女子白流蘇,喜孜孜的,在圍城停電的夜裡,點燃蚊香,守著一室的微光,因為她的老公,捉摸不定的男子,范柳原,離不開香港了。
這世間,永遠捉摸不定。這是我這花甲美魔男,最由衷的感觸。
但你永遠要相信,身邊有人陪你,你也願意陪他,這是流變不拘的世界裡,唯一的永恆,即便短暫,即便,稍縱即逝。這叫,幸福。
作者為知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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