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販運是國際犯罪組織獲利最高的營業項目,幾乎與毒品、軍火走私齊名。也因為跨國運作,從被害人的原生國開始,途中經過多個國家中才能抵達目的地,經手的人數眾多,在蒐證查緝上難度很高。因為有厚利可圖,因為世上苦人多,只要還有苦命人,就永遠有人想要鋌而走險,改變命運。
沒有台灣人,但我們與他們的距離其實並沒有那麼遠。2001年9月,台灣發生多起「擄妓勒贖」案,許多偷渡來台從事賣淫的大陸女子,在老鴇、蛇頭的控制下,成為斂財工具的性奴,有些紅牌妓女迅速賺了足夠償還偷渡費用的債務,也給家鄉的父兄蓋了房子之後,向老闆表達回家意願時,就「剛好」被警察臨檢,再由應召業者救出,此時,想回去的女子就暫時回不去了,必須再償還新增的債務。這種不肖員警與應召業者聯手控制非法偷渡客,就是人口販運。
2003年台灣苗栗通霄海岸,專門經營兩岸偷渡的船老大王中興,為了躲避海巡的追緝,把13名大陸女子推下海,造成6人溺斃。在國際媒體的關注下,王中興被判處死刑確定,也在2005年執行槍決。
我個人從2004年開始就在婦女救援基金會,實際從事被害人救援、國際合作、倡議立法,希望能夠洗脫台灣是人口販運目的國,台灣人是性剝削、強迫勞動的加害人的惡名,我們總算從2006年的第二級觀察名單(距美國制裁的第三級只有一步之遙),慢慢爬回到第二級、第一級,自2010年開始都在第一級國家之列,我也曾應邀在美國國務院主辦的活動、被美國政府推薦給新加坡、日本政府、聯合國大學去分享台灣在致力人口販運防制的努力與成就。
台灣雖然在2009年通過人口販運防制法,有許多公部門和民間團體加入團隊,人口販運的問題並沒有在台灣絕跡。最近因為新南向政策對東南亞國家的友善開放甚至補助,讓台灣街頭群鶯亂飛,十幾年前我們控制剝削性工作者的問題又一一浮現。雖然這兩年我被執政黨從人口販運協調會報除名,但是還是希望政府能正視這個問題,盡速改進。
作者為亞洲警察學會秘書長、前警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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