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蒐集企劃用的資料時,讀到的兩段來自美國心理學家Beverly Engel(貝佛利・恩格爾)的闡述:
一、「作為人類,我們的潛意識希望一切都能在掌控中,所以一旦受到傷害且無力自保的時候,屈辱感和羞恥感便會產生。」
二、「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渴望被接納,而大部分的人終其一生都是在尋求別人的驗證和支持。由此,我們便會永遠生活在被排斥的擔憂和恐懼中,過著支離破碎的生活。只有全盤接納自己的特質和經歷,我們的生活才能更加完整、踏實。」
這讓我想起以前寫的一個老故事:懷疑自己不是一隻馬的快樂小棕馬。
《懷疑自己不是一隻馬的快樂小棕馬》
在好久好久以前的布拉格廣場上有隻快樂的小棕馬,他很快樂,然而,他卻時常懷疑自己不是一隻馬,為什麼呢?
還不是因為他身邊的馬個個都溫文儒雅、對於世事懷抱著沉著而世故的淡定,跟自己一點都不像,太離奇。
「小馬子啊(註:馬子,馬語,兄弟之意)⋯⋯這裡是赫拉巴爾和卡夫卡的故鄉布拉格耶,你竟然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一隻馬?」聽了小棕馬的問題,灰馬瞥了一眼睥睨對他說。
睥睨沒有解決疑惑《然而小棕馬終究是一隻快樂的小棕馬,有著理所當然的矛盾和無可救藥的樂觀,他一下就釋懷了。
於是他懷抱著「我無法信賴赫拉巴爾和卡夫卡,所以我可能不是一隻馬」的疑問,請教了全布拉格所有德高望重的老馬:「老馬子啊(註:老馬子,馬語,北北之意),你覺得我是一隻馬嗎?」
小棕馬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幾乎所有的老馬都只是叼著菸斗或舔著腳毛,以不同的說法、百無聊賴地告訴他極度相似的答案⋯⋯
「小馬子啊,布拉格的馬和其他馬不一樣,我們有文化,我們有赫拉巴爾,我們還有卡夫卡,你竟然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一隻馬?」
甚至有些年輕的小馬子也擺出這樣的姿態:「嘶⋯⋯這裡可是有赫拉巴爾和卡夫卡的布拉格耶!什麼馬不馬?」
這樣的答案只讓小棕馬更為疑惑,因為他不是赫拉巴爾,也不是卡夫卡,他只是一隻小棕馬啊。
幸好他沒感到灰心,理由無他,因為他可是一隻徹頭徹尾都快樂的小棕馬:連綿不絕的問號是他的馬語,無可救藥的樂觀是他的專長。
於是他繼續流連於此,攔下每隻行經布拉格廣場上的馬,千篇一律地問他們⋯⋯
「嘶,這位馬子,為什麼布拉格有了赫拉巴爾和卡夫卡,我們就是馬呢?」(End)
我們希望有掌控感,害怕被排斥,因此試著合群,卻也失去了掌控感,而被排斥會產生的屈辱感與羞恥感,也確實讓我們不舒適。
對症下藥的邏輯來換言之,消除屈辱感與羞恥感的根本方式是:自我接納與勇敢伸張:接納與伸張等於形塑了自己,不需一昧合群,因此你能踏實。
然而⋯⋯
雖然道理是如此,潛在風險依然存在,三點:
1. 接納是否源自於誤解?
2.自我伸張會不會流於表面?
3.接納與伸張會不會過與不及?
就像故事裡的小棕馬一樣。
作者本名戴于千,獨立創意代理商 Rules Creative 總經理,是個生意人,也是個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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