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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秀枝》人道關懷成德國立國新精神

    【愛傳媒簡秀枝專欄】到柏林,尋找歷史創傷的印跡,特別讓人感動。
    柏林「威廉皇帝紀念教堂」(Kaiser Wilhelm Gedächtniskirche),成為德國廢墟上的現代化的寫照,在送舊迎新的季節裡,該座被稱為「斷頭教堂」的新舊建築,披上炫耀的節慶彩輟,更增添與時間並行的時代感,鑠古鑑今,倍讓人印象深刻。
    戰爭和敵對,曾經撕裂了該座城市,斷垣殘壁與孤魂野鬼充斥,而「建築」成為這個民族擦乾眼淚,重新站起的途徑。
    東西德合併後,波茨坦廣場曾成為全世界建築師摩拳擦掌的時代舞台,不少知名的建築師都留下作品,大家有志一同,出錢出力出智慧,用大規模建設,突顯德國再起的豪氣,但他們沒有掩蓋或遺忘歷史,保留曾經遭受的創傷的印跡,讓新舊對照,訴說汨汨不絕的滄桑與苦難。
    根據維基百科記載,19世紀末,德意志帝國皇帝威廉二世下令在柏林建造一座教堂,以紀念他的祖父、德意志帝國的第一個皇帝威廉一世,並命名為「威廉皇帝紀念教堂」。
    教堂於1891年3月22日奠基,1895年9月1日落成,它是一座帶有哥德式元素的新羅馬式建築,建築裝飾使用了馬賽克、浮雕和雕塑,它成為當時剛剛建立的柏林城西的一個亮點和出色的建築作品。
    威廉二世相當重視這座教堂的建造,他親自挑選了設計方案,並為設計出謀劃策,還多次親臨建築工地,但是在經濟上皇室卻未撥出分文,總共680萬金馬克的建設費用完全攤派到德國的各省。
    教堂的設計者,是當時聲名顯赫的皇家建築師弗蘭茨·施韋希特(Franz Schwechte,1841-1924)。這位出生在科隆的知名建築師,曾為科隆所在的萊茵蘭地區設計了多座羅馬式教堂,他給威廉皇帝紀念教堂定下了新羅馬式風格的設計方案,教堂的許多細節都直接繼承了萊茵蘭地區教堂的特點,例如,不對稱的走道和凝灰岩的外牆。
    凝灰岩在萊茵蘭地區的教堂被普遍使用,但是在布蘭登堡卻不曾使用過,因為它結構疏鬆並不適合於布蘭登堡地區的氣候特點,但也因此成就它的特殊性。
    教堂有5座相當有特色的鐘樓,其中的主鐘樓高113米,當時是柏林的最高建築。由於該座教堂的成功,新羅馬式建築一度風靡整個德國。教堂內部的裝修也非常精緻,前廳由馬賽克藝術作品裝飾,下方是供霍亨索倫王朝的皇室成員禮拜之用的十字架,它象徵著當時普遍接受的君權神授說,該件作品和它所表達的意義對於威廉二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紀念大廳內的畫作,由德國雕塑家阿道夫·布呂特(Adolf Brütt,1855-1939)在1906年完成,畫作展現的是1870年至1871年的普法戰爭。
    細看「威廉皇帝紀念教堂」的建造,其實受到了極端保守主義和反猶太主義的牧師阿道夫·施托克(Adolf Stoecker,1835-1909)的重大影響,在他的推動下,興起了福音派教堂的建造風潮,早在威廉二世即位前的1887年,施托克就試圖贏得威廉二世對於他理想的支持。威廉二世同他之間的關係,引起了政界的爭論,成為威廉二世同帝國首相俾斯麥之間的第一次嚴重分歧,俾斯麥最終在1890年被逼辭職。
    總結來說,「威廉皇帝紀念教堂」,係由德意志帝國皇帝威廉二世下令建造,以紀念德意志帝國的首任皇帝威廉一世大帝,教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受損嚴重,戰後保留了教堂鐘樓的殘骸,並在周圍建造了新教堂和鐘樓、禮拜堂和前廳,舊建築和新建築的合二為一給人壓迫感,作為警世戰爭的紀念。
    為了「威廉皇帝紀念教堂」的建造,當時組織了一組建築群,思考以舊教堂鐘樓的殘骸為中心,西側是新教堂和前廳,東側是新教堂鐘樓,東北側是禮拜堂。
    新教堂建造在八角形的混凝土基座上,每個角上建造圓柱形鋼柱,鋼柱在八個平面內以正方形格狀鋼結構連結。鋼構網絡中加入了蜂窩狀混凝土框架,在上層的蜂窩狀混凝土框架中嵌入了藍色、寶石紅、翡翠綠和黃色的彩色玻璃,在光線照射下顯得格外亮麗,教堂也因這些彩色的玻璃幕牆而聞名。
    教堂內室建造了雙層的牆壁,兩堵牆壁之間有2.45米寬的空隙,起到隔音的效果,使得身處城市中心鬧市地段的教堂,仍為祈禱者保持著一片寧靜。教堂內室高20.5米,直徑35米,可容納超過1000個座位。
    怎奈,戰火無情,「威廉皇帝紀念教堂」在1943年11月的盟軍轟炸中,被嚴重損毀。 
    由於該教堂對朝野都有不凡意義,深植人心,戰後,大家都希望重整「威廉皇帝紀念教堂」,初期,想在教堂殘骸中新建一座亮麗的教堂。
    就在1957年3月,為新建「威廉皇帝紀念教堂」舉辦建築設計的公開競圖,來自卡爾斯魯厄大學的建築學教授埃貢·艾爾曼(Egon Eiermann,1904-1970)的設計,脫穎而出,他計劃將殘骸完全拆除並建造一座現代風格的新教堂。然而該獲獎設計,引來撻伐,柏林市民集體反對,他們希望保留舊教堂的殘骸,以示紀念。最終雙方達成了協議,保留68米高的舊教堂鐘樓殘骸,以警世戰爭,殘骸周圍則依照艾爾曼的方案,建造4棟新建築:八邊形的教堂中殿、六邊形的鐘樓、四邊形的禮拜堂以及前廳。艾爾曼也為教堂內室設計了聖壇、洗禮池和蠟燭台等。「威廉皇帝紀念教堂」也成就了艾爾曼的建築地位,是他一生眾多輝煌作品中,被公認的最最經典之作。
    1961年12月17日聖誕節前夕,奧托迪·貝利烏斯(Otto Dibelius,1880-1967)主教為新建的威廉皇帝紀念教堂揭幕。新教堂的一個特色是分成格狀的牆壁,由超過3萬塊玻璃窗組成,由法國玻璃藝術家加布里爾·洛伊爾(Gabriel Loire,1904-1996)在法國沙特爾的工作室完成,他曾為法國的約400座教堂和世界上不計其數的教堂設計過玻璃幕牆和玻璃窗。洛伊爾將彩色的玻璃切割成不規則的小塊,重新組合成正方形,嵌入混凝土鑄成的牆壁格子中。
    玻璃碎片將照射上來的光線折射出去,產生寶石切割般的效果。夜晚教堂被彩色光照亮,而白天折射後的陽光呈現藍色透入教堂內室。雙層的外牆結構起到隔音的效果。
    「威廉皇帝紀念教堂」除了它本身具有二戰紀念意義外,教堂內的「考文垂的十字架」(Nagelkreuz von Coventry)同樣記錄著歷史,該座十字架,來自英國考文垂大教堂的樓頂,它在二戰中被德國空軍炸毀。另外有一幅畫作《史達林格勒聖母》(Madonna von Stalingrad),更是德國防衛軍軍醫庫爾特·羅伊博(Kurt Reuber,1906-1944)在史達林格勒戰役期間所作,這幅畫作的複製品掛在考文垂大教堂的禮拜堂、史達林格勒大教堂和許多其他教堂內。
     如今,「威廉皇帝紀念教堂」成為重要的戰後現代風格紀念建築,更是柏林的重要標誌,吸引眾多國際觀光客。
    走過戰火蹂躪,驕傲的德國人,嚴肅反思歷史,他們希望執國際龍頭地位的霸氣不變,但是他們修正思維,追求沒有軍事作威脅的國際影響力,例如,人道救援、把國際戰爭、災難、疫情,一肩挑,像送疫苗到非洲,收容大批烏克蘭難民等。
    正逢聖誕節與跨年迎新季節,正好行腳到柏林,整個「威廉皇帝紀念教堂」的燦爛輝煌,不眠的柏林夜,正在為21世紀寫下鑠古鑑今的民族大反思,不但饒富深意,發人深省,不禁要為德國民族性,肅然起敬。
    同樣走過歷史滄桑,也持續面對戰爭威脅,台灣朝野又作了什麼,留給國際什麼印象?看看別人,想想自己,值得大家捫心自問!

 


作者為典藏雜誌社社長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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