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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富陽》閒談「將軍令」

    【愛傳媒程富陽專欄】狐群中的濟翔學長,一早用Line捎來一個問題,語氣有點嚴肅,並要我不能像平常一樣,對問題總是虛應故事,必需認真回答,對我而言,倒有些犯難;不知怎的,自從退伍後,我就犯了個毛病,凡事總不想太認真,清代李密庵那首《半半歌》,倒竟成了我生活的取法準繩。
    您看人家文章怎寫的:「看破浮生過半,半中歲月盡幽閒。」讓人看的多舒暢;文中那句:「衾裳半素半輕鮮,餚饌半豐半儉。」敘述的讓人多輕鬆自在,每次看YouTube 裡的大吃客,我總心有戚戚;至於那句「半思後代與滄田,半想閻羅怎見。」更是寫實了得,整天為晚輩擔心有何用?兒孫自有兒孫福,對於咱們已過耳順之年的族群,只要準備做好隨時怎麼跟閻王和氣相見,豈不更實際些?
    好了,有點扯遠;總之,濟翔學長是我們狐群中最有濃情的一隻狐狸,突然認真問起我對「將軍令」三字有何感觸,我也只能破例一回,用心做如下的回覆:
    其實「將軍令」這三個字,最早是我從作家朱西甯筆撰《將軍令》一書中看來的,那時正處於40幾年前20世紀的70年代,當年我還是一個高中生,國家與社會的氛圍,還存有著很深的反共抗俄意識;因此,我對對軍人難免產生一份英勇的遐想;後來又陸續看了他寫的《823砲戰》,內心更是對出生入死,保衛國家的軍人,多了幾分敬仰,這也多少對我爾後走上軍人一職,起了一點啟蒙作用。
    但不可諱言,那仍是個敵我意識型態對峙的年代,我對軍人與將軍不免仍有憧憬;這時的「將軍令」三字對我而言是夢想,也是幻想,更是冀望;但在30年後,我陸續讀了幾本書及兩個研究所,才較深入的暸解一點那個時代的整體國際局勢,方赫然發現,早在上世紀的70年代,反共復國早被國際視為「空中樓閣」與「鏡花水月」的幻像之影了,但我們當時的政治氛圍還在「楚河漢界」, 還在「王業不偏安」,可說完全背離了當時的國際局勢。
    那時對我而言,「將軍令」三字,已轉為不過是一個穿著軍裝,卻執行政治命令的代理人而已;但畢竟在上世紀90年代前的政治,國防任務仍是依照中華民國憲法而行,雖然這部憲法也早就過時,且被李登輝修的不倫不類,但畢竟還是維持美、中、臺三方都可以接受的政治底線方向。
    這時的「將軍令」對我而言,不過也就是一個專業與職業的代稱而已,這就跟在私人企業一樣,昇了經理,你會高興,但離榮譽感,已然是漸行漸遠了。
    至於邁入21世紀,政黨輪替,又有一變;雖然民主制度,政黨輪替是常態,也是必然,但偏偏我們的政黨輪替,是由一個充滿利益、貪婪,罔顧兩岸現況及違反憲法的一群人所接替;然而,我們的將軍對這一切,只能是唯唯諾諾,只能是亦步亦趨;敢真正堅持捍衛憲法,及申辯國際與兩岸真相,進而起來登高一呼的,可說絕無僅有;也許,許歷農算得上是一個,但也已是退伍多年的垂垂老將了;而更多的是已離開職場,及一些落寞於現職而不得不轉換舞台的失意人。
    這時的「將軍令」對我而言,已不是嚮往與榮譽,而是一些無奈與憂傷;因為現實已讓這三字快成了恥辱的代名詞。其實,我也不敢過於怪他們,因為能在現實裡看清事實,講實話,堅持理念的,又豈能在那樣的環境生存與發展,就算自己處於他們的環境裏,恐亦是步上他們的後塵;因此,我其實很慶幸自己能安全的在上校階退伍,至少能提前幾年多講幾句真話,能提早幾年過快意的日子;這時「將軍令」三字對我而言,跟二等兵的不同,也不過是其兩者在臂膀上「肩章」的差異而已。
    這篇回覆文,自然無法提供學長問題真正的答案,但至少,我是很真誠,也很認真的回覆學長的問題了;沒想,這文寄給濟翔學長後,他要我Po在網上,因爲這也是他一個朋友問他的問題,而他對這個問題又偏偏充滿著個人諸多複雜的情緒,他怕流於主觀,尋思著乾脆由我代為答覆。
    看來,江湖果真是老的辣,我算是沒事代了一次「閒差」;但憑我倆的交情,我是既願意也感榮幸的完成這個任務;但先說好,如果與諸位觀念不同,或覺得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一概承認自己的錯誤;但如想再詳問,那你們盡可找濟翔學長;至於我,對這個問題,也就「敬謝不敏」了;畢竟,我也認識幾位讓人可敬可佩的將軍人物呢!

 


作者為退役上校
照片來源:作者臉書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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